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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些花儿

  我的童年是和姐姐在湘西的一个小县城里度过的,姐姐那时已经在县公路局上班了。公路局院子后面有个小土坡,顺着小土坡上去,就是一片开阔的山地。

  春天的野地里,漫山遍野都是花,除了大片的油菜花和紫云英,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野花。那成片的紫云英宛如一块块绣了紫红花的地毯铺在山坡上,那一派动人的生机涌入眼帘,惹人满心欢悦。紫云英的花瓣是条形的,细细纤弱的条形花瓣衬着绿色细小的圆叶片一瓣紧挨着一瓣,形成一朵花。我和小伙伴冲进去,然后伸开双臂俯身扑下去,厚厚的紫云英松松软软,混杂带着中草药味的清香,一直融入身体的每个细胞乃至心灵。每次我们都会在地里打滚闹腾很久,幸好紫云英不会因为我们的无意践踏受到影响。现在想来,那时的泥土,也是有香味的。

  我带着小伙伴在野地里疯玩够了,然后采下一堆花编成花环,头上,手腕上都带满。等我们兴高采烈回家以后,自会招来大人的一顿骂,因为衣服上混杂的泥土和花草汁水很难得洗净。即便如此,我们依旧还是常去后山那片小山坡。

  那个年代公路两旁的行道树多是刺槐,一到夏天刺槐就会开出一串串白色的小花。我从小缺乏运动细胞,自然是不敢上树了,我会怂恿跟在后面的男孩子爬到树上去摘刺槐花。我教小伙伴把花瓣去掉,只留下中间的花芯。花芯放进嘴里,味道是那种淡淡的清甜,现在想起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味道来形容。不知道是那个年代的物质太贫乏,还是我太好吃的缘故,抱着一堆刺槐花可以吃上一两个小时。

  紫云英作为绿肥渐渐被化肥所代替,而公路两旁的行道树也不再采用刺槐了,于是紫云英和刺槐一起淡出了我的生活。

  结婚以后有了自己的房子,我在家里种了很多花草。记得有年的茉莉花开得特别好,枝头开满了白色的花,整个房子都氤氲着茉莉的香气。我偶尔会摘一两朵茉莉花直接放在茶杯里泡水喝。夫君从乡下带回一包尿素,在茉莉花盆里撒了很多。只几天功夫,茉莉花就纷纷掉落,随之枝叶也开始枯黄,短短的一周时间,长势旺盛的茉莉就死了。为此,我责怪了丈夫很久,叫他以后不要乱动我的花草了,他说本是好心却办了坏事。

  有一年春节前和夫君去乡下祭祖,看到老屋外面的坡上有一棵樱桃树开满了花,满树细细碎碎淡粉色的花儿漂亮极了。夫君见我喜欢,找来小斧子砍下一枝带回家。那年的春节我没有去花店买花,在家里插了几瓶,客厅,餐厅,厨房,到处都是野樱花的身影。还给姐姐送去了一些,那年春节姐姐也省下了买鲜花的钱。

  第二年春节前想再去折些樱花,发现那棵樱桃树竟然死掉了,我懊恼当时砍下花枝的时候伤了树,丈夫说不是因为砍枝的缘故,而是树生病才死的。

  这个小城的大多数花店我都光顾过,很多店家都成了我的朋友,我去买花总能得到比较优惠的价格 。去得最多的那两三家花店,老板都是漂亮的女子,有的以前是当老师的,也有以前是公司上班的。每次午后去买花,我都会在店里坐很久,和她们聊花事,也会聊一些琐事。临走的时候,她们会送我一些卖相不太好的花,她们知道我是个真正爱花的人,即便是一朵残缺的花,也会在我手中变得生动起来。

  据说每个姑娘都有过想辞掉工作,开一家花店的念头。每日里只闻花香,不谈悲喜,不争朝夕。我也曾梦想开一家花店,不需要太大的门面,不需要在繁华的地段。在某个街角的一隅,有一间小小的房子就好,房间里摆满五颜六色的花,我可以每天对着喜爱的花儿修修剪剪,精心包扎一束或是一朵花,让每一朵花儿都能尽情妖娆地绽放。在不太忙的午后,沏一杯茶,翻几页喜欢的书,在别人的故事里感受不同的人生。

那些花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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